那眼巴巴的小表情, 那擔憂十足的小眼神, 那怎麽看怎麽有點慫慫的笑臉，虛再一次的對安澤一, 心軟了。

這個小壞蛋, 是吃準了他不會舍得對他發火了吧！

“你寧可在這種地方打工，也不肯向我借錢。”虛淡淡的道自己生氣的原因，安澤一楞了一下。然後他就見虛看向他，眼眸深深，讓他有點心慌。

不是不能跟虛哥借錢, 但是一來虛哥借錢也只是借他不可能借給整個真選組，若是自己一個人去變回男性，其他人呢？二來他本來就覺得虛哥幫著他變強就欠了不少人情, 他又是總覺得虛哥對自己太好好得讓他不安的同時又覺得自己容易把持不住, 。三來他覺得自己現在雖然變成了女人, 但是心依舊是男兒心腸，男人頂天立地, 怎麽可以有點什麽事情就向他人尋求幫助呢？所以, 借錢這件事, 壓根就沒有在他的考慮當中。

這一個晚上，安澤一滴酒未沾，虛一直都在喝, 而且喝的是最貴的, 在他喝了四瓶之後，安澤一忍無可忍的伸出了手。

“夠了, 虛哥！”

作為真選組局長，現在的酒吧目前的負責人，近藤猩子不僅僅擔心脾氣火爆如土方10子會忍無可忍的忽然暴起neng死客人，也擔心像佐佐木鐵子和安澤一這種容易被欺負被占便宜的。所以在發現安澤一那裏似乎有什麽異樣的時候，近藤猩子一馬當先:放開辣只小一！

嗯？

沒有想象中的“雅蠛蝶”，沒有少女帶著甜甜聲音“猩子姐姐謝謝你”的感激眼神，甚至不是男上女下霸道客人俏佳人，而是溫柔的擁抱，以及所有男人都會嫉妒的，埋胸。

我還沒有被小一給予埋胸呢！

（庫洛洛:感覺老紙頭頂長滿一片草原，還有，我也沒有被埋過胸！）

等等，就小一那種平時聽到個葷話都臉紅的性子，怎麽會這麽熱情主動的抱著人讓對方埋在自己胸上？想想剛剛聽到10子他們說小一的哥哥來找，難道是！

德國骨科？？？兄弟（mei）禁斷？？？

嘖嘖，這口味，真是特別。

“虛哥，”忍不住伸手把人抱住的安澤一心裏面莫名的升起一絲難過（姿勢可以想象露琪亞抱住為她擋刀的大白的頭的樣子，不過安澤一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身體維持這個動作就是埋胸）:“請不要這樣傷害自己。”喝酒傷身呀。

良久，虛推開他，起身。

他看起來很清醒，安澤一想。而事實上虛也的確非常清醒，作為阿爾塔納變異體，他天生血肉當中自帶解毒功效（前提上這個毒不是其他星球上的阿爾塔納），所以區區酒精，並不能讓他產生所謂的醉意。

對他而言，喝酒跟喝水，除了味道不同，完全沒有任何區別。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安澤一，在暧昧的燈光下，戴著隱形眼鏡的眼眸看起來格外深沈:“克裏斯星。”

“什麽？”

“凹凸教下一處所在的地方，是克裏斯星球。”虛看著安澤一:“你就從來沒有想過，向我求助嗎？”

說完，虛付款離開。

我不確定你會清楚，畢竟只是在幕府工作的你，怎麽可能清楚宇宙裏的點點滴滴？（安澤一到現在依舊不知道虛是天道眾的）安澤一想，但是他也非常清楚，這樣冠冕堂皇的話，都只不過是借口。

安澤一閉上眼睛。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變成了女人，就連心都變得柔弱起來。

他拒絕不了虛哥對他的吸引力，就像是磁鐵的N極與S極，無法改變也無法控制。也像是彼此互為太極的陰陽魚，只有在一起，才能夠組成完整的太極。

甚至他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先遇到了庫洛洛，他一定會沒有任何猶豫的選擇虛哥。因為他和虛哥，要比他和庫洛洛更加心意相通。

但是………………

你已經結婚了。

你已經有庫洛洛了。

要忠於你的婚姻。

要忠貞於你的愛人。

他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在備考的時期，為了放松一下，和庫洛洛一起看的電影《畫皮》。當時自己唾棄王生的變心喜歡上了小唯，而庫洛洛評價王生只是喜新厭舊。

而現在，安澤一多多少少，明白了。

我愛你，可是我已經有佩蓉了。

我愛你，可是我已經有庫洛洛了。

不是想出軌，不是移情別戀，而是有些事，有些感情，就像是天道無常的命運，人力是決定不了的。

但是若說有不同，那大概就是，王生身體忠誠於妻子，而精神上出了軌對小唯有著欲念晚上春夢不斷，而安澤一………………

我還是對庫洛洛更有感覺。

回想起庫洛洛，回想起他的笑容，他的臉，安澤一心猿意馬，但是再一想起虛，得，被潑冷水都沒有滅火滅得這麽快的，這分明潑的是冰吧！

擡手，捂臉。

“這特麽的算怎麽回事啊？！”

他這TMD算不算出軌啊！

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但是………………

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而且安澤一也忽然意識到，其實自己，並不了解虛。

“所以，因為某些不可描述的感情糾紛，老師您選擇逃避來到了京都？”檜扇打開，背後一雙含著笑的眼眸頗為幽怨:“我還以為，老師您是特意來看望我過得好不好呢。”

“別鬧了，你是我教的，我可能不清楚嗎？”安澤一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一副生無可戀的眼神。

從那一天晚上虛哥在酒吧告訴他凹凸教的行蹤之後，大家對於變回男人還是維持女人，迷茫得很。當然，像土方10子這種矮、肥、挫、體重超標的就堅決想變回以前高、瘦、帥的模樣。

而第二天小雨綿綿，他們遇到了銀子一行的萬事屋，大家一起去了克裏斯星球，變回了原本的男兒身or女兒身，並且將這段時間的郁氣，通通發洩在了能搞事的凹凸教身上。

可是，安澤一的心情卻並沒有放晴。

一來，自從德川定定死去之後，幕府人事波動極大，真選組也不可避免的受到影響。

二來，也不知道哪一個王八蛋把他性轉成少女一的照片發給了晉助，以至於這個對自己老師一直抱有不純潔的想（wang）法（xiang）的青年給他寄了好幾封情意纏綿的（qing）信（shu），看得安澤一感慨他文詞風流昳麗的同時，也頭大得很。

三來，從那一天晚上開始，安澤一動用了自己的霧之指環來驅使精神力形成精神力屏障，然後也就是從那一天，他不再做夢了。

是，他不再做夢去見虛哥了，但是這種無孔不入的被監視的感覺是怎麽回事？！作為一個有著超直感的人，安澤一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不得神經衰弱的毛病就奇了怪了！

所以他同意了來自京都的睦仁的邀請，去京都住幾天。

同時看看這個多年沒有見到的徒弟。

“說起來，在發現孝允君（桂小太郎）和俊輔君（伊藤博武）居然是老師的弟子時，阿仁著實是驚呆了。”年輕的天皇聲音輕柔，眼神從容，淺笑溫潤，如果這個時候有第三個人在這裏，就一定會發現，年輕的天皇，言談舉止中都有著和安澤一相似的味道。

而這也是桂他們相信他們師出同門的原因。

他們不是擁有血緣關系的親人，但是在受教育學習的最重要的人生階段，他得到的就是來自安澤一言行舉止的熏陶。

那個時候連他的父皇都接受老師的指點，所以他學習模仿的人，自然也就是老師而非父皇，從說話的陰陽頓挫，到眼神手勢等細節，到最後的思維方式，氣質神態就會越發的相似。

就像是安澤一沒有出現的日本正史，受他軟懦又慫的父親影響，也會成為歷史上過得最慘的天皇。

所以，對於恩師，睦仁內心是很感激的。這樣的感情甚至不同於桂他們，畢竟當年安澤一離開他是該教的都差不多教給他了，師生相處的所有記憶都是美好的。而桂他們，則是老師為了保護他們而被抓，被殺，回憶起來永遠都是甜中帶著玻璃碴。

不過………………

作為這一代的天皇，有些機密他還是能夠了解到的。比如，天照院。

當他穿越來到這個世界，聽說到天照院之後，那種憤怒是無比強烈的。

區區一群德川的走狗，也配以天照大禦神之名來稱呼！

而當他從桂他們口中知道安澤一的出現後，調查一下，結果發現，他們的老師，也就是安澤一作為桂他們的老師時，使用的名字是吉田松陽。

而據他所知，天照院的第十二代首領虛，叛逃之後所化之名，就是吉田松陽。

他不覺得這是巧合，但是他也不需要，自己這個熱愛生命抗拒殺人的老師，會當過天照院的殺手頭目。

“你無需試探。”安澤一側過頭看向年輕的天皇:“看過《夢回平安京》嗎？就是前段時間熱播的穿越劇？”

點點頭，他其實沒有看過，但是架不住服侍他的侍女休息的時候會看，所以他知道一點點。

就是一個姑娘做夢的時候靈魂穿越到了平安京時代，談戀愛。

等等，難道老師？

“我不記得了，但是我又沒有失去記憶的可能，所以思來想去，也只有我做夢的時候靈魂來到過這個世界，成為過吉田松陽。”安澤一想，或許，就是因為這種情況太過匪夷所思，虛哥才會關註他，對他好吧。

“Soga。”

這樣就好，老師，還是記憶裏清高正直到絕不隨波逐流的人。

既驕傲又清高，既溫柔又包容，這樣的老師，他一點也不想看到他此刻為難的樣子。

“說說吧。”抿一口茶，睦仁開口:“難道老師被逼婚了？”

“我早就結婚了！”安澤一猶豫一下，沒有說出虛的名字，簡單省略的概述一下。

“也就是說，有一個長得和你很像，又和你之間有心電感應的人出現，你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親近地方的心？”睦仁挑了眉毛:“確定你們倆不是雙胞胎嗎？”

這怎麽聽都是雙胞胎的屬性啊！

搖搖頭:“我媽媽就只生下我一個。”

沈默一下，睦仁開口繼續問著:“老師，你在擁抱親吻師娘的時候，什麽感覺？”

師，師娘？

將這個稱呼套在庫洛洛頭上，安澤一瞬間臉頰紅了起來。老夫老夫多年，作為萬年永受，只要有人將女性稱呼，什麽媳婦呀老婆啦按在庫洛洛身上，安澤一每一次聽到都會感到又害羞又不好意思。

擁抱？親吻？

唔，他和庫洛洛每一次的擁抱與親吻，都帶著甜蜜與美好的味道，僅僅只是唇齒相依，就從頭到腳感到幸福。

嗯，光是看表情就知道他的想法，睦仁在心裏面輕嘆一下:“那，你和你說的那個人呢？”

唔………………

仔細想想，他擁抱著虛哥時候的感覺，沒有心跳加速，沒有激情澎湃，就像他伸出手抱住自己老爸或者抱住自己老媽一樣，滿滿的都是放松與依賴。

“現在，”睦仁單手撐著下巴:“你明白了嗎？”

“是我迷惘了。”安澤一點點頭:“他說的對，我的確是無法自拔無法控制的愛著他的。”

“如父如兄，如親如友一樣的深愛著他。”是他忘記了，這個世界上，最深最真的愛，不僅僅只有伴侶愛人之間的愛情，還有親人之間的親情與摯友之間的友情。

他對虛哥，愛之如友，如血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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